有靠山了,你家里人可都得喜欢她,不准对她有怨言。心里有都不行!”
“怎么会。”邬辞砚又和她碰杯,“我母亲要是知道我娶妻了……怕是会高兴得上街去送点心。”
时居惊讶道:“你母亲还不知道你娶妻?”
邬辞砚道:“这不山上刚娶的吗?”
“哦对对对!”时居反应过来,她歪歪扭扭地站着,都快倒到旁边的妖怪身上了,“你们是在紫铜山拜得堂!你们是在沁安洞成的亲!”
旁边的妖怪把凳子让给时居了。
温兰枝吃得有些腻,又喝得有些烦,就变成兔子,不知道钻到哪个犄角旮旯去了。
时居揽上邬辞砚的肩,“一百郎君,认识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你叫啥呢!”
“别的郎君夫人我可都知道。”时居得意地拍拍胸脯,“说啊,你姓什么!”
“邬……”邬辞砚借着酒劲儿随口答道。
“邬啊……”时居哈哈笑起来,“好姓好姓!前几年那个大闹天庭的邬辞砚,也姓邬!”
当头一棒!
邬辞砚酒醒了。
像是在睡梦中突然被泼醒。
“你怎么了?”时居看他神色不太好。
邬辞砚看着她,指着她的额头。
时居两眼一翻,晕过去。
“哎!你……”大首领话音未落,也晕过去。
邬辞砚站起身来,挥手施法,一瞬间,从里到外,沁安山所有的妖怪,都昏昏睡去。
他坐下调息片刻,将酒精的作用完全化解,时刻保持头脑清醒。
他是通缉犯,是天庭的敌人。
若是别人知道他的姓氏也就罢了,但时居怀了神仙的孩子,她和月华常有往来。
光是这一个月里,邬辞砚都见过不少次了。
是他的错,他不该醉酒误事。
但为了活命,他必须消除掉刚才的记忆,让刚才的事好像从未发生过。
他要施法的手停在空中,他想到了温兰枝。
他没有看到温兰枝,不知道她躲到哪个旮旯去了。
三十多天,温兰枝的快乐他看得见。
在这里,温兰枝有漂亮的房子,有朝夕相处的朋友,有让她引以为傲的事业。
她说,她如果找不到他,会满世界去找,如果见不到他,会伤心难过。
那如果她从来没有认识过他呢?
如果他削掉记忆的时候,提早那么一些,让所有人都忘记他,时居、各位首领、紫铜洞的所有妖怪,包括温兰枝。
他们都不会记得他,邬辞砚的名字,还是在传说中。
那样,没有人会伤心,没有人会奔赴世界各地去寻人,只有他一个人,孤苦伶仃地下山。
只有他,只有他就好了。
他的手抬起来,恶咒落地,覆盖整个沁安山紫铜洞,除了他。
恶咒一旦落地,无法更改,就算能化解,也是几十年后的事情了。
到时候,温兰枝早就在沁安山紫铜洞扎根,说不定都有夫君和孩子了。
就算她想起来,应该也会装不知道。
邬辞砚——不过是她在酒足饭饱后偶尔想起的一朵花,时间长了,花已经枯萎了,再也寻不到了。
邬辞砚背过身,他感觉脸颊上冰冰凉凉的,手背一蹭,满手的水。
他没有过多停留,只拿上温兰枝用过的酒杯,启程下山了。
他没有用法术,一步一脚印地走出紫铜洞,往山下走去。
他自从上来以后,就没有下去过,他都快忘了山间的风景。
他只记得后山的鱼塘和跑马场。
他看着满树郁郁葱葱的叶子,看着可以让石头顺利滚落山崖的路,看着这个以后温兰枝会生活很久的地方。
快到山下的时候,突然,腰间的钱袋子动了。
邬辞砚的步子顿住。
一对儿兔耳朵从钱袋子里伸出来,顺带着扯出半个兔头。
红色的眼睛朝上看。
邬辞砚不敢朝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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