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再次变得紊乱,那些曾经遭到的唾骂与欺辱,那些真正痛苦的回忆,如同潮水般凶猛上涌又迅速回流,只在浅滩上留下串串虚幻的白沫。我自然是不会忘记父亲遭受的屈辱,那些刻在骨子里的恨意与不甘。
可此时此刻我混杂的心绪中,只剩下一种卑劣的、近乎扭曲的快感。那卑劣同钝刀般反复捶打着我的胸腔,让我在讲述这个故事的过程中,唯一在意的就是——就是能不能靠这个博取季凝遇的同情。
我蜷缩在他的面前,等待他的怜悯。
很显然,我博对了。他柔软的眼神、我许久未曾体验的温柔,又短暂地回来了。
我博得了那个短暂的、爱我的他。
我享受此刻的温存,心里却清楚同情从不是爱的基石。
可季凝遇对我的感情本就扎根于爱意,因而这份同情只会让他对我愈发怜惜。
“所以能接受我刚刚好心的提醒吗?”
“可以。”
后视镜中的漂亮脑袋乖巧点头,我很满意。复盘着刚刚的对话,有句话突然让我抓住了一个新奇的关注点。
“少爷是不是最开始说了不会上别人的车?”我放缓了语速,笑着问。
“嗯?怎么”季凝遇对我的发问摸不着头脑,略微发懵。
“所以我在你心中不算别人,对吧。”
“所以,我让你感到安全,对吗?”我扫了眼后视镜,看着他愈发凝重的表情,觉得格外有趣。
“所以季凝遇,我在你心中算什么?”
“打住!你少给我来这套。”他反应过来,一抹绯红倏地爬上了脸颊,“不是朋友,也不是暧昧对象,更不是其他乱七八糟的关系!就是普通的上司与下属仅此而已。”
“哦?”我皱了眉,自顾自地说起丧气话,尽显低落,“你知道了我来你家的原因我陪了你十多年。原来什么都算不上吗?”
“乱七八糟的关系又是指什么”
“够了!”他不耐烦地打断我,“勉强勉强算个家人吧”
我笑弯了眼,“那也很好了。”但其实心里却并不知足。
“我说了勉强算是!”季凝遇被我逗得炸了毛,红晕的脸颊同此时车窗外的火烧云有得一拼。
他着急忙慌地转移话题,“所以,你到底要带我去哪?怎么还没到。”
“许久没回来都记不得这条路了?”我驶进停车场,一边找着空位,一边解释,“庆祝你第一次通过企划。叔叔阿姨已经在那等了,还是你小时候最喜欢的那家粤菜馆。”
季凝遇不服气地‘啧’了声,“真是擅作主张”似在嫌弃这多余的举动。
我停好了车,空调的制动声消失,静默的空气忽被一阵肠道蠕动的声响打破。
我忍不住笑了笑,对季凝遇说,“承认吧,你也想。”
庆幸
我领着季凝遇往包厢走去。开放式大厅内,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蒸笼里飘出的白雾裹挟着豉汁蒸凤爪的浓郁酱香和虾饺鲜香。
“几年没吃了”季凝遇擦着我的肩膀向前,左右打量,“怪想念的。”
“那今天就多吃点。”我看他往错误的方向加快步伐,情急之下忙伸出手虚揽他的腰,“右边!少爷。”
按道理不会碰到的,可季凝遇一个刹车,后腰直接贴到了我手臂上,他猛地绷直了身体,像被烧红的铁块烙了一下。
“说句话就好了!伸什么手啊”
唇角不自觉勾起,我冲他挑了个眉,这有回答的必要?难道承认我是故意的吗?
“第三间,松鹤居。”
得到房间号后,季凝遇跟条鱼一样,跳出了网,火速游走了。
“怎么垮着一张脸,笑一个噻。”我跟进去时听到季叔朗声道。“小仰全点的你爱吃的”
“好啦爸爸你别说了”
打了个招呼,我在少爷身边坐下。侧头瞥他一眼,耳尖静悄悄地红透了。借着给他拿开水烫碗的契机,我凑过去小声问,“刚刚聊了些什么?”
“没聊什么!”他咬牙切齿低声一句,往旁边扯开了些距离,不敢看我,“好好吃饭!”说着便伸手要拿过瓷碗。
“等等!”我连忙用另一手去拦,可季凝遇的动作比我更快。修长的手指已经握住了瓷碗的边缘,用力一拉。碗里的热水还没来得及倒掉,就随着那动作猛地一晃,滚烫的水花瞬间溅了出来。
“嘶——”
倒吸一口凉气,手背上传来一阵灼热的刺痛。
“没被烫到吧?!”顾不上那股灼热,我朝季凝遇的手瞧去,没有水渍、没泛红痕,很好,他没事就好。
“你这孩子什么时候冒冒失失的了”温姨赶忙递给我一张湿巾,顺带批评了少爷几句。
“没事的,没事的”我虽是在回复温姨,可视线在季凝遇身上挪不开。他的手指悬在半空,似乎想碰又不敢碰我的手臂,咬着半边唇,眼神里满是懊恼和慌乱。
我看着他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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