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你认为,温和的方式,有用吗?”
&esp;&esp;“我……不知道。”
&esp;&esp;塞赫梅特透过单向玻璃眺望远处:“我能理解。古往今来,出现了一场争端,一次暴力伤人的事故,激进的一方总会被指责,为什么不用温和一点的方式。”
&esp;&esp;低沉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回荡:“但是,谁又清楚,当事人没有尝试过温和的方式?或者又怎么保证,温和的方式一定有用?”
&esp;&esp;安鹤望着塞赫梅特的背影,一时间没有给出答案。
&esp;&esp;她无法断定现在的圣君,是在和她交流,还是在和旁边的缇娜交流,每次塞赫梅特略微转身,视线总会划过缇娜的眼睛。
&esp;&esp;可是,安鹤仍旧不能理解塞赫梅特的立场。这是因噎废食,是为合理化自己的行为而做出的诡辩。人类的敌人难道是彼此吗?在这怪物横行的土地,难道不该携手起来面对共同的敌人吗?
&esp;&esp;她斟酌着语言,稍加掩饰地开口:“万一呢?”
&esp;&esp;万一温和的方式可以造就希望呢?
&esp;&esp;塞赫梅特转过身,那双眼睛忽然眯起来,看上去竟然是,笑了一下。
&esp;&esp;“早些时候,在我成长的核心区,流传着一个寓言故事。”
&esp;&esp;“寓言?”安鹤往前倾了身子。
&esp;&esp;“想听吗?”
&esp;&esp;安鹤犹豫着点了点头。
&esp;&esp;塞赫梅特转换了语气,这一刻的塞赫梅特,仿佛一个严厉的长辈,突然有了松弛的时刻。她用给不谙世事的孩童讲述童话的口吻,讲起了这个故事。
&esp;&esp;“在戈壁边缘住着刺猬一家和沙鼠一家。它们各自在废旧公路边捡拾到一块狭窄的木板,都用来遮蔽洞口,保护自己免受外界的侵扰。
&esp;&esp;“某一天,刺猬预感到即将到来的洪水将淹没这片土地。它找到沙鼠试图警告对方洪水即将来临,应该把两块小木板合在一起,做成一艘船来避难。
&esp;&esp;“然而,沙鼠正享受着洞穴里的舒适,对刺猬的话不以为然,毕竟戈壁从来都没有发过洪水。
&esp;&esp;塞赫梅特顿了顿:“尽管刺猬反复劝说,但沙鼠始终不相信灾难即将到来。最终,洪水如刺猬所预见的那样汹涌而至,两者双双溺亡。”
&esp;&esp;塞赫梅特停下了讲述,安鹤一时有些发怔,不知道对方讲述这个故事的用意是什么,她小声询问:“是指,要团结?”
&esp;&esp;“恰恰相反。”塞赫梅特继续讲述:“这个故事,还有另一个版本。刺猬从噩梦中惊醒,发现自己身处洪水前两天。这一次,它决定不再温和地劝说沙鼠。而是直接夺走了沙鼠的木板,拼成了一艘简易的小船。
&esp;&esp;“当洪水来袭,刺猬早已稳稳搭乘在小船上。此时沙鼠一家才意识到危险的到来,拼命挣扎着爬上船尾,勉强保住了性命。”
&esp;&esp;故事到这里就已收尾,安鹤脸色微微发白,有什么东西从她脑海中快速闪过。
&esp;&esp;塞赫梅特绝对不会心血来潮为她讲述什么童话故事,它也并不具有什么普世的意义。
&esp;&esp;这不是一个寓言,这是一个预言。
&esp;&esp;指向性实在太过于明确,不知晓其中利害关系的人也就罢了,可安鹤知晓,圣君口中的刺猬是第一要塞,沙鼠是第九要塞,而所谓的洪水,是荒原上的辐射和黑雾。
&esp;&esp;罗拉提过,在没有任何观测数据佐证的情况下,塞赫梅特坚持黑雾在蔓延。听起来像是一个掠夺她人的理由、一个统治将士的谎言。
&esp;&esp;可是,安鹤在和神明的对峙里已经见识过了,第一要塞,确实会被黑雾侵袭,所有不朽的城墙,最终都会变成荒土。
&esp;&esp;圣君怎么会知道?她经历过吗?演算过吗?她如何笃定,这是事实?
&esp;&esp;“你见过吗?洪水。”安鹤忍着身体发麻的震惊,缓慢地问。
&esp;&esp;“我没见过。”塞赫梅特瞥向安鹤,“但是,有人见过。”
&esp;&esp;“谁?”
&esp;&esp;“在我们这里曾经有个叫安宁的研究员。你不认识她,不过,没有她,应该就没有你们的诞生。”
&esp;&esp;塞赫梅特盯着安鹤的眼睛,“安宁告诉我,黑雾会吞噬这片土地。所以她问我,你做好准备了吗?”
&esp;&esp;安鹤放在沙发上的手一下子攥紧,一股电流从尾椎骨攀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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