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个不准碰到我!”
抱着怎么可能碰不到,他偏要跟她挨一块。
燕策把人往上颠了下,迫使她主动抱紧他。
上午吠星叼着根有它整个身子大的草枝,进了屋,一直哼叫着徘徊在里间门口,卫臻凶巴巴地对燕策道:
“你的狗一直响!”
狗叫也怪他吗。
燕策当然知道卫臻这份情绪并不是对着狗,而是对着他。
因为在知道吠星叼过来的草叶是散瘀消肿的小蓬草后,她的夸奖就没停。
还让狗进了里间。
对狗的称呼也从“你的狗”变成了“我们吠星”:
“我们吠星好聪明,还能做大夫呢。”
“汪汪!”
“谢谢你呀。”
“汪汪!”
“豪狗!”
“汪汪汪!”
狗还在叫。
她逗狗的声音也越来越细,越来越甜。
燕策指尖无声叩了叩桌面,他也识草药,还会处理跌打损伤,
她怎么没有用这样的声音跟他说过话。
跟吠星玩了会子扔木棒,卫臻越发觉得这是只好小狗——它知道她腿脚不便,蹭她的时候竟然会避开受伤的那边,轻轻地靠在另一边。
比不知道轻重的燕策强多了。
小狗玩的时候有无尽的精力,可卫臻很快就扔累了,她让人给它擦了擦爪子,一人一狗就靠在窗边小榻上看话本子。
燕策觉得好笑,狗又不识字,跟狗一起看有什么意思。
抱着狗看书还不如抱着他。
他识字。
卫臻看起话本子来,对燕策连横挑鼻子竖挑眼都没了,困歪歪地倚靠着软枕,不冲他发脾气,也不怎么搭理他,只有要去别的地方时面色如常地跟他聊几句,还都是燕策起的头。
除此之外,就算燕策故意弄出点动静,她也不会理。
“嘭”一声之后,门枢晃荡着发出“吱呀”的动静。
离京三十里的驿站,二楼厢房紧闭的门被其其格踹开,门口的侍卫并不敢拦这位公主。
屋内一股子呛人的药味,混着血腥气。榻上躺着昨日被燕策打到重伤的人,其其格同母异父的弟弟,提厉。
其其格的哑女侍从在桌上搁下给提厉送的吃食,很快也关门退出屋内。
“醒了就别装死,我们五日后才可以入城,这之前你老老实实呆着,少给我生事,别想着再去燕策那里找茬。”
两年前,塞北之战,突厥不敌北昭,可汗郅支也死在燕策刀下,郅支的妻子萨仁摄政,并率部归顺北昭。
现下,其其格与提厉便是要代表突厥,入北昭都城朝贺。
“可他杀了我们的父汗!”
昨日提厉的人无论是死是伤,连人加兵器全被带走了,唯有提厉只身被丢在野外,其其格派去的人半夜才找到他,他伤得重,眼下开口很虚弱,声音也嘶哑。
“杂种,郅支是你阿爹,不是我的。”其其格道。
萨仁第一任丈夫是郅支的堂弟,二人育有一女其其格,后来萨仁的丈夫暴毙,郅支成为她第二任丈夫。
其其格想知道阿爹的死因,问过阿娘,但阿娘没有告诉她,她便把一切都归因于郅支,连带着对提厉的厌恶也不加遮掩。
提厉两条手臂都骨折了,没有力气撑起身子,躺在枕上,眼睛含着怨气望向其其格。
其其格甩出手上的鞭子,缠上他脖颈,把他上半身提起来,“燕策是不肯吃亏的,这次却绕你一命,后面肯定要讨回来。”
喉间被软鞭挤压着,提厉咳嗽了几下,“那我就杀了他,为父汗报仇,阿娘会高兴的。”
“你以为凭你能动得了他吗?昨天你可讨到半点好处了?”
“阿姐,你还惦记着这个汉人男子,他已娶妻了,还爱护得紧,我昨日带了那么多人去,连他那新婚妻子的头发都没伤到。”
其其格冷眼看着这个虚弱的废物弟弟,他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心气高又没本事,正事上不占理,便会扯一些私事攻击她。
小时候嘲笑她的身世,现在企图用燕策的婚事惹怒她。
其其格没理会提厉胡搅蛮缠的话茬,鞭子在她手上,她不需要无能狂怒,有的是手段让他难受。
手上鞭子收紧,其其格只用两分力,就让提厉痛苦到瞳仁翻白,“再有一次,我不会保你,当心把命丢在这,弟弟。”
说完,她松开鞭子,提厉后脖颈失去支撑,重重跌回枕上。
等那阵窒息感缓过去,再睁开眼,其其格红色的裙角已经消失在门外,屋内只有晌午的光晃得他眼睛疼。
过了晌午,老太太和韦夫人院里分别派人来探望过卫臻,送来好些药材,嘱咐她这几日好好休养。
有些意外的是大姑娘燕姝那边也遣了人来探病,送了些南地运过来的鲜果,跟着鲜果一道来的还有八姑娘燕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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