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又喝了一杯,又喝了一杯。
连喝三杯后,他似乎清醒了一些,推开了贺梅子的手:
“够了。”
贺梅子不敢放肆,将杯子放到桌上,乖巧问道:
“师父,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师父按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声音里还带着些迟缓的酒意:
“还有些发晕,但已经无碍了。”
他整了整散乱的衣袖和头发,尽力坐端正了,然后看着贺梅子的方向,声音低沉:
“徒儿,对不起,我不是一个好师父。”
贺梅子又想倒茶了。
契约道侣
“师父,您哪里不好了?”贺梅子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是不是阁主和您说什么了?”
“师兄?”师父的反应仍有些慢,他想了一会儿,“不关师兄的事,是我没能担负起为人师长的责任……”
在贺梅子看来,这就是师父在为阁主说话啊!
她咬牙笑道:“师父,阁主今天跟您说什么了?”
“他?他与我说了……”师父沉思着,正要开口,忽地反应过来,“你问起这个做什么?”
贺梅子小声辩解:“徒弟只是想关心师父。”
说着说着,她的尾音越来越低,小心翼翼扫了他一眼后,又垂下头,神情黯然。
师父立时不说话了。
过了一小会儿,他拍了拍她的手臂,罕见地放柔了语调:
“……师兄只是和我说了一些公事。”
贺梅子不信。
“公事?公事会让师父喝成这个样子?您都已经好多年没喝得这么醉过了,如果不是因为阁主,那还是因为谁?师父您分明就是在糊弄我!”
“当然不是,是因为——”他倏然反应过来,惊疑不定,“徒儿,你是在套我的话?”
“当然不是!”贺梅子和师父对视了一会儿,扁了扁嘴,“好吧,可我只是想关心师父,又没有什么坏心思……”
师父思索了片刻,终于叹了口气:
“是师兄跟我说起了一些往事,让我一时有些……情难自禁。”
呵,果然是因为他!
贺梅子在心中冷笑。
“师父,阁主跟你说什么了,徒弟也想知道……”她拉起师父的衣摆摇了摇。
师父看了她一眼,无奈道:
“是一些旧事了,你让我想一想……”
师父说起他的身世,他原本是凡间一富商家的孩子,因天资聪颖被家人报以很大期待,指望他能科举扬名,光耀门楣。
但他自幼不爱科举爱修仙,迫于家人逼迫,少年时便离家出走,历经一番艰苦后拜入剑阁,得偿所愿。
修真岁月长,等他十来年后修炼小有所成下山探望家人时,才发现曾经把他关在屋子里让他看书的父母早早就因病离世,就连兄弟姐妹中也有无缘相见的了。
“师父……”贺梅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从没感受过亲人的温暧,自然无法得知师父得知此事后的心情。
一定是很难过吧,所以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也依旧记得。
“无事,只是今日触景生情,有些感慨。”
师父平和道:
“为师当年辜负亲人期望,多有遗憾,但若是时间再重来一次,我还是会选择修行这条路,只是会更加顾全家人……徒儿,你年幼时可曾有过什么心愿?”
“我?”贺梅子愣住了,不知道话题怎么扯到她身上来了。
略一思索后,她回答道:
“最初的时候,徒儿想过要是我爹娘没有抛弃我就好了,但看到有人家因为穷卖儿卖女时,就想着我要是有钱就好了,饿的时候想吃饱饭,冷的时候想有厚衣服穿,被人打的时候想要力气再大些,不想动的时候想要食物能出现在嘴边……
“但其实,我当时也知道那些都不可能,我能做到的只有努力活下去,至少要活到明天。
“所以那时唯一能称得上我心愿的便是有一天能结束这种吃不饱穿不暧、居无定所、跟狗争食的日子,现在,托师父的福,我的心愿已经实现了!”
贺梅子说着,朝着师父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师父半天没有说话,隔了一会儿问道:
“那现在呢?”
“师父这个问题问得徒弟怪害怕的,是出了什么事吗?没有啊,那徒弟可得好好想想……嗯,能遇上师父,徒儿已经十分幸运,不敢再奢求别的了。
“一定要有的话,那徒弟想要好好修炼,认真学剑,不辜负师父的期望,师门的栽培,做一个对师父、对剑阁有用的人!”
贺梅子自觉完美回答了问题,但师父沉默的时间更久了。
“徒儿——”师父沉默了一会儿后,郑重地问她,“心愿应当是为自己考虑的,你有什么特别想要的吗?”
“我想想,可徒弟真的没什么想要的,如果非要说一个的话,我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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