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力压垮了她的肩,她的一只膝盖被迫跪地,可神力仍旧穿不透那面结界。
齐照维持着最后一丝神智,上半身摇摇欲坠,只把双脚扎进泥土里,坚守着自己的家园。
就在她从容地接近死亡那一刻,身边忽然多了一双手,灵力蓬勃而出,接替了她的位置。
齐照在朦胧间,看到了第二双手,第三双手。
太好了,她想,总算还是值得救的,也总有想要活下去的人。
谷底,沈昔全和许玄皆紧闭着双眼,神识之战,如刀尖作舞,走错一步不是溃败,而是直接殒命。
三只神兽一触即分,气喘吁吁,双眼却紧盯着对方一眨不眨。
它们都知道,这一战事关生死。
沈昔全承受着神力的反噬,嘴角已隐约见了血丝,但她的神情中只见得安详,她不怯战,不好战,却以持久的姿态牵连着对方的心神。
许玄想一举将她击溃,然而那两道身影合为一式,不断地防守,且丝毫不见疲态。
天门洞开得时间是固定的,错过了这次,他所有的筹谋都会毁于一旦。
在这场考验心志的斗争中,他所承受的压力要大过沈昔全。
想想那些夜以继日的等待和筹算,想想深受污染亟待解救的同族。
他怎么能败?
许玄自问自答:“不能。”
他端正秀丽如神邸的假面裂开,属于凡人的血肉破碎,加诸于身的疼痛和成功相比微不足道。
他原非人身,警告沈昔全的话,又何尝不是在警告他自己。
异世之人在此间不能保留自己的肉身,可要对抗天道,又不得不借用异界的力量。
沈昔全节节败退,直到许玄背后的神光在刹那间变得可与日月交辉。
她如遭重创,弯着身子呕出一大口血。
然而那双黑眸子还是如此的沉静,其间流转的金光散去,神龙与凰鸟悲鸣一声,升入云间。
许玄已无力再站起身,他看着远处躺倒的沈昔全,心神也已消耗殆尽。
“总算…成了。”
周清扬手中紧抓着缚网,五指间血迹斑斑。
苏远之在一旁忙着斩杀漏网之鱼,口中喊道:“师姐,你去北疆一趟,可是又有奇遇?”
他分不出功夫看周清扬的情况,只是觉得她周身的气息实在强横,甚至比当年的沈昔全更让人动容。
“专心。”她难得不多话,一蓝一黑的瞳孔像是两只漩涡,里面酝酿着冰冷的煞意。
幽冥长久以来滋生妖物,最不缺的就是煞气。
然而不会有人想到要利用它,只因煞气入体,伤的不仅是身体,更是神识。
周清扬此时便切身感受到了这股陌生的力量,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无底洞,正在吸食着一切可以吸收的“气”。
她竭力看清眼前的情况,但总是朦胧的一片,随着这些“气”进入她的身体,修为也水涨船高。
周清扬一人能拉住这巨怪,自然不是什么奇迹。
她苦笑一声,一直以来的困惑终于明晰。
为何重生以来,她的进步如此神速,为何明明昏迷了三年,修为不落反涨。
周清扬的神识飘荡在空中,这种熟悉感刺激着她的记忆,潜意识中那些对话浮现在脑海。
“原来是天生神胎…瘴气谷中千年才成熟的灵物,竟被你占去了。”
“大概也是缘分吧,有所得…必有所失啊……”
这是应龙曾在她耳边说过的话,现在想想,可不是么。
齐氏承受民间千年的供奉,可也承担着维持天道秩序的代价;师尊天赋异禀,盖因是凰鸟之后;而自己得了这副壳子,此时便也得交还出去了。
她穿过无尽的黑洞,仿佛看到了另一端的沈昔全。
她的师尊立在桃花下,却浑身浴血。
“师尊,我们还能回家吗?”
周清扬的经脉中奔腾着煞气,随即进入她的血脉,助她爆发出超乎常人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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