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宋珂自己在座位上待了一会儿，好几次，他差点就习惯性地开口，去跟余清淮说点什么。
&esp;&esp;但他忍住了。
&esp;&esp;他不像余清淮，还随身带了单词本。以往长途飞行，他会拿上switch，或者提前下几部自己喜欢的电影。
&esp;&esp;可这次因为和余清淮一起，他什么消遣都没准备。
&esp;&esp;他随手翻了翻座位旁的杂志，又把屏幕上的娱乐节目浏览一遍，服务员送来酒水和餐点，他都提不起兴趣。
&esp;&esp;接近十二个小时的航程，他硬生生遏制住了无数次想和余清淮说话的冲动。
&esp;&esp;偏偏越想开口，余光里那人就越是气定神闲。
&esp;&esp;她专心地背单词，翻资料，仿佛身边的人根本不存在。
&esp;&esp;宋珂心里像被人激将了一样——越是这样，他就越不肯先低头。
&esp;&esp;他给自己定下小小的胜利标准：一小时不说话，他就算赢了一局。
&esp;&esp;可随着时间过去，胜利带来的满足越来越短暂，反而变得越来越难熬。
&esp;&esp;他试着合眼想睡，却满脑子都是他们在法国的片段。
&esp;&esp;因为他的目光几乎从未离开过余清淮，所以那些记忆里的画面，不论是巴黎的雪夜，波尔多的酒庄，还是巴斯克的悬崖，全都围绕着一个女孩展开。
&esp;&esp;而余清淮，始终是画面里的唯一主角。
&esp;&esp;他再一次忍不住看向她。
&esp;&esp;这会儿，她已经不在背单词了，手里摊开的是一摞a4打印稿。黑字密密麻麻，他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她经常抱着看的法律资料。
&esp;&esp;他现在很恨那一堆资料，余清淮看得那么认真，也不分出一点注意力来看看自己。
&esp;&esp;他明明已经习惯了，此时却难忍，酸涩难言。
&esp;&esp;他从“非要赢过余清淮”的执拗，慢慢变成了自我怀疑。
&esp;&esp;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余清淮是在对他冷暴力吗？冷暴力就是无视一个人吗？指定网址不迷路：biweb
&esp;&esp;他算是体会到了，这也太难受了。
&esp;&esp;他就这么硬撑着，待在飞机上，待在她身边，像是被困在某种看不见的牢笼里，心里堵着一口气，越在意，越难受。
&esp;&esp;好像越喜欢一个人，就越容易被她轻易拿捏。
&esp;&esp;余清淮呢？
&esp;&esp;余清淮自然注意到了宋珂频频投来的目光，但她这时巴不得宋珂端着。
&esp;&esp;一开始，她还能感受到他炽烈的注视。
&esp;&esp;可随着飞机上的白噪音与机舱的安静氛围笼罩，她逐渐完全沉浸到学习里，连宋珂的存在都被抛到脑后。
&esp;&esp;她是真的很爱学习。
&esp;&esp;这世上什么都可能背叛她，但学进脑子里的知识不会。
&esp;&esp;学到就是她的。谁也拿不走。
&esp;&esp;她把今天该做的题都做过一遍之后，在小本子上简单的画了一个进度图：核心单词已经开始过第二轮，思修也进入了二轮复习，《宪法学》已经通读过一遍，搭好了框架，《民事诉讼原理与实务》她在疯狂刷题。
&esp;&esp;现在是二月下旬，离四月考试还有一个多月，单词至少要过叁轮，思修需要继续刷题，宪法和民诉都得加快进度。
&esp;&esp;她一样一样打完勾，才继续在脑子里理清那些乱线。
&esp;&esp;她觉得最重要的是联系律师，她需要一个有经验的律师，指导接下来的步骤，书本能教她原理，可真正的博弈需要实践的指引。其次她需要约唐承睿，以她目前学到的法律知识，她明白她需要收集证人和证词，越多越好。
&esp;&esp;她还要好好的查一下方燕，既然已经知道了她现在的职位，那她过去的调动、轨迹，必然有迹可循……
&esp;&esp;她一边在脑子里把思绪一点点梳顺，心头那听到方燕职位时的焦虑才慢慢散开。
&esp;&esp;至于宋珂，余清淮敲了敲笔尖，心里盘算着。凭她对宋珂的了解，他多半坚持不过今晚。
&esp;&esp;要怎么才能人为地制造一点矛盾，让他短期内不来打扰自己？同时又能让这段关系往前推一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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